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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章 侵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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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月的天氣依舊炎熱。風凝固了般,四周枝繁葉茂的香樟、被陽光灑上金粉的古舊別墅、坐在樹藤秋千上安靜的少女,調成一幅夏日寧靜安詳的畫。

秋千慢慢蕩起來,少女的頭靠在樹藤上,瞇著眼睛,雙腿小幅度地擺動著,長長的微卷的黑發飄蕩起來,發梢卷起絲絲陽光,一個精致的紫藤花木發夾閃著別樣的光華。

“差不多該去了。”她輕輕地說,聲音輕得仿佛融進躁動的熱氣裏,消失不見,只剩夏蟬迎著熱浪嘶鳴。

┈━═┈━═┈━═┈━═┈━═☆、陣法與咒語、┈━═┈━═┈━═┈━═┈━═☆、

盡管百般不願,但是看見葉媽媽憔悴的臉龐後,葉向銘還是去醫院做了整個身體檢查。葉建軍還在,付了所有檢查費,說了一句他先回去,有事情打電話找他後,便離開醫院。醫院檢查說沒什麽事,就是一些擦傷,好說歹說終於把葉媽媽哄回家,已經傍晚六點了,他急沖沖地穿過縱橫交錯的小巷,左彎右拐,眼前出現一大片空地,知了知了的叫聲鉆入耳朵裏,一個小木房子孤零零地站在那裏,一棵大榕樹緊挨在旁,經過大榕樹,蟬鳴越來越大聲,擡頭望樹,枝葉濃密,什麽也看不見,只有聲聲知了知了告訴葉向銘,樹上住著什麽客人。

想起昨天的事,葉向銘心有餘悸,猶豫了一會兒,輕輕地敲敲門。許久,門開了,裏面一片漆黑,一些微弱的光芒透出,一個陰影探出身來,葉向銘後退一步,看清楚陰影是誰後,松了一口氣。

“星夜,剛剛那一刻你真像個鬼啊,差點被你嚇到。”話一出口,很自然地打趣對方,仿佛昨天什麽也沒發生,沒有襲擊也沒有吵架(其實就葉向銘一個人在大吵大鬧,不算吵架)。

兩個人就這麽僵在那裏。星夜堵住門,最後還是後退側了側身,葉向銘進去了。

屋裏真的挺黑的,要不是玻璃瓶裏透出的微光,恐怕真是伸手不見五指啊,現在只能看到朦朦朧朧的輪廓。

有點尷尬,兩個人都沒有提昨天的事,站在黑暗的空間裏,不自然。葉向銘看著架子上的玻璃瓶,有話沒話找話說:“這些瓶子裏面裝的是什麽?在噴泉那裏我看見你把一個玻璃瓶扔進水裏,那些東西就鉆出來了……上次我不小心打開一個,光就滅了,有沒有什麽問題?”

又是一陣沈默,要不是看見前方不遠處一個人影,他就要以為屋內只有自己一個人呢。

“對不起,昨天我說的話太過分了,你不要放在心上。”葉向銘鼓起勇氣開口道。

沒有回答。

耳邊一直是煩人的蟬鳴,越聽心裏越燥,狠不得掐死它讓它閉嘴。

“你不覺得很吵嗎?”黑乎乎的環境,一直不停重覆地叫的蟬,攪得他湧出一股莫名的煩躁。

隱隱約約,星夜維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,她終於開口了:“什麽很吵?”

“蟬叫啊。”葉向銘恨不得捂上耳朵。

哪來的蟬叫?星夜皺眉。

門突然開了,星夜走出去,葉向銘看見天際泛紅,而蟬鳴聲越來越大。

他捂住耳朵,跟著星夜走出去。

“你聽不到嗎?”葉向銘大聲喊,現在得用震耳欲聾來形容這個聲音的大小了。

星夜四處張望,突然,她轉身跑到大榕樹下,嗖嗖嗖地躍到樹上,繼續往上跳。在一個枝椏上,她停下來,仔細點可以看到,這裏的樹皮上的花紋跟很有規律,但是有點模糊。這是星夜設下來保護這片區域的陣法,現在陣法竟然被破壞了一大半。

在大榕樹下,看不太清楚上面,葉向銘被那聲音弄得頭都要炸了,咬咬牙,也攀上樹,循著聲音,在一小樹洞裏,他找到了那只蟬,一把抓下來,跳下樹,直接就把它扔到地上,踩死了,回蕩耳畔的聲音消失,心裏終於舒服了一點。

星夜從樹上下來,望著葉向銘。葉向銘以為她怪他踩扁那只蟬,正想開口說話,星夜先一步問道:“你有沒有叫人帶早餐給我?”

葉向銘皺眉:“叫人帶早餐給你?別人看不見你啊,我怎麽會叫別人帶早餐給你?還有你不是說你家設了結界,別人進不來嗎?我讓別人送到哪裏去?”

“你不認識其它日巫?”星夜想到那個附著制身咒語的風鈴。

“我只認識你這個夜巫,哪來那麽多夜巫日巫讓我邂逅?”他撇撇嘴,忘了眼前的少女昨天的兇狠的樣子,很自然地說。

星夜轉身,背對著他。

“對不起。”葉向銘又說了一遍。。

沒等她回答,他一屁股坐到大榕樹下,繼續說:“真的對不起,昨天我說的話忘了它……”

“對不起,”星夜嘆息般說,“對不起……”

葉向銘知道她在為昨天襲擊他的事情道歉。

“我接受你的道歉,”他笑了,“所以你也接受我的道歉吧。”

夕陽漸漸沈淪,金色的光芒碎了一地,落了一路的依戀不舍。

在她想說好時,突然感受到一股強烈的靈力迫近。她將葉向銘推進屋裏。

“你怎麽了?”

“呆在裏面。”說完關上門,留下葉向銘一個人站在黑暗的屋裏。

外面,狂風呼嘯,黑雲翻滾。

葉向銘在門關上的最後一刻,看到的就是這突變的天氣,和站在那裏的,望了他一眼的少女。

屋外,出現許多平常人看不見的,飛舞於空中的惡靈。

陣法的力量雖然被削弱了,但是預防惡靈是綽綽有餘,除非有靈力強大的人將這些東西引進來。星夜站在屋外的空地上,面對鋪天蓋地湧來的惡靈面不改色。

惡靈詭笑著朝她飛來,她迅速的用腳在地上畫圖陣,惡靈已近在眼前,可她不為所動,鞋尖輕輕一點,仿佛在舞蹈,最後一刻,陣畫好,一個巨大的泡泡將整片封閉的區域包裹起來,那些惡靈刺耳的慘叫不絕於耳,紛紛融化,消散在空氣中。巨大的泡泡也碎了。

然後是一片寂靜,一切重歸安寧。

星夜還是無表情,但可以感覺到,她渾身散發出來的,表示危險靠近的警惕。

一支利箭從後方射來,銀色的箭身在這密閉的黑色空間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,星夜輕輕一躍一個後空翻躲過攻擊,銀箭化成一片霧氣,消失了。

然後,星夜望著不知何時站在她前方不遠處的少女,少女整個人包裹在夜色中,看不清她的臉,只有頭上的一個紫藤花木發夾散著微微亮光,如夢似真,朦朧神秘。

葉向銘在屋裏,出不去,門打不開,又沒有窗戶。外面傳來駭人的慘叫聲和風的呼嘯聲,現在已經消失,陷入恐懼的安靜中,他意識到外面發生了變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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